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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你想要什麽樣的,我都給你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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荊野回來那天,北城再度迎來降溫。

阮甜怕冷,穿了外套,戴了帽子。

拿了背包和畫筒,跟趙姝姝和龔桃告別。

她快走出宿舍門時,龔桃還從床上探出腦袋調侃她,“晚上我們就不給你留燈了。”

趙姝姝接上話,“不回來也沒關系。”

阮甜膝蓋一軟,差點撞到門框。

她沒敢回頭看兩人戲謔的眼神,直接下了樓。

之前荊野就已經把航班信息發給她。

阮甜提前出門,準備坐地鐵過去。

天氣有些陰沈,沒什麽太陽。

工作日的下午,馬路上行人並不多。

她出了校門走了將近10分鐘,站在路口等紅綠燈。

從這裏到北城機場,地鐵不到1小時就能到。

荊野是4點06分的飛機落地。

現在還不到3點,時間很充裕。

阮甜戴著白色帽子,乖乖站在馬路邊上,掏出手機看了眼,順手放回衣兜裏。

外套厚重,畫筒和小背包背在同一側,有些吃力。

她正打算給背包換個邊,沒想到剛拿下來。

旁邊拐角處竄出來輛摩托車,車上的人一把拽住她的背包和畫筒。

油門一轟。

手裏的東西被搶走。

她被巨大的力道帶得踉蹌了幾步,直接摔倒在地。

隨即反應過來,起身朝摩托車離開的方向追去。

那畫筒裏邊...

還有她要送給荊野的畫。

凜冬冷風呼呼刮在她臉上。

路上的人不解地看著這小姑娘一路飛奔。

鼻尖被風吹紅,眼角有淚滑出。

不知是因為著急還是因為被風刮的。

淚水逐漸洇開,視線被模糊掉。

目光所及之處,已經看不到那輛摩托車。

可阮甜不甘心,還想繼續追。

腳下一個踉蹌,再度摔在地上。

手掌被石子割破。

鉆心地疼。

可是她的畫追不回來了...

阮甜呆坐在地上,擡眸四望,茫然無措。

不遠處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壯碩男人跑過來,小心扶起她,“阮小姐,您沒事吧?”

阮甜神思微怔,擦了擦臉上的淚。

沒註意到他話裏的稱呼,仰頭看向來人,“能麻煩您,帶我去報警嗎?”

保鏢看了眼面前的少女。

猶豫了下,還是決定先聽她的話,去派出所。

老板和特助現在都還在飛機上,聯系不上。

去派出所是比較穩妥的方法。

至於阮小姐被搶的東西...

他看了眼剛才同伴順著摩托車追去的方向。

拿回東西應該不是什麽難題。

紀羽一下飛機開機就接到保鏢的電話。

彼時荊野和他正在電梯裏,要往停車場去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將保鏢的話覆述給荊野聽。

毫不意外地在他臉上看到肅殺著急的神色。

黑色奔馳一路疾馳往派出所而去。

荊野身高腿長,一路跑進派出所大廳時,就看到小姑娘正雙手接過民警遞給她的一次性水杯。

彎腰朝對方說了聲謝謝。

乖巧禮貌。

只是腦袋上的帽子有些歪,圍巾淩亂地搭在肩上。

有些狼狽。

藏在外套下的小身子努力挺直著。

肩背細瘦,卻倔強地堅強。

水杯裏熱水蘊升上來的熱氣模糊了她的側臉。

荊野大步上前,一手接過她手裏的杯子,一手直直將人摟進懷裏。

少女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。

直到此時,那顆懸了一路的心才稍稍落回實處。

猛地落入這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裏,阮甜還有些懵。

眨了眨眼,才反應過來。

荊野回來了。

鼻尖有些泛酸,她擡起手臂,指尖攥住男人的衣擺。

小聲告訴他,“荊野...”

“你的畫被他們搶了...”

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煙草味傳來,阮甜紅了眼眶。

聲音委屈又帶著層層歉意,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。

“畫被搶了。”

“對、對不起,我...沒有把它追回來...”

她哭得話都說不利索,卻依舊努力表達著她的愧疚。

荊野心口泛起刺痛,長臂收緊,俯低了身子將她攏得更加密實。

低聲道,“你沒事就好。”

“畫咱們可以以後再畫,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阮甜覺得自己沒用極了,埋在他胸前道歉,“對不起...”

“對不起...”

荊野胸前很快濕了一片。

他也不管這是在派出所,抱著人坐在長椅上,垂眸柔聲地哄。

阮甜哭得小臉紅彤彤的。

他將她的圍巾解開,拇指摩挲著她的臉側,“不哭了,嗯?”

阮甜胡亂應了聲,低著腦袋兀自平覆了會兒。

等到情緒穩定下來,後知後覺地覺得尷尬。

這還是在派出所呢,她剛才就在他懷裏哭成那樣。

她擦幹眼淚,卻不太好意思擡頭面對眾人。

一旁的紀羽已經在和民警溝通具體的事情。

阮甜被搶的是一個畫筒和一個背包。

畫筒裏有她要送給荊野的畫。

萬幸的是,背包裏除了宿舍的鑰匙和紙巾之外,沒有別的貴重物品。

手機剛好被她放在衣兜裏。

說起來,那些東西裏,最要緊的,確實就是那幅畫。

荊野長指捏著她的下巴擡起。

小姑娘哭得慘兮兮。

眼角是紅的,臉頰是紅的,唇瓣也變得艷紅。

他將桌上的一次性水杯拿過來,遞到她面前。

那裏邊的水溫得差不多,正好適合她入口。

阮甜接過水杯,垂眸小口喝水。

微垂的眼睫還有些濕,在下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。

荊野掌心一下下輕撫她的腦袋,無聲安撫著。

阮甜一邊垂眸喝水,一邊豎著耳朵聽旁邊紀羽和民警的溝通。

搶她東西的人很有經驗。

摩托車無牌。

那人頭上戴著頭盔,看著身形中等。

但因為冬天衣服穿得厚,監控裏確實看不出任何有用的體貌特征。

民警有些犯難。

那輛車明顯對地鐵站附近的環境很熟悉,搶完東西之後七拐八拐,溜進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裏,一下子就竄沒影。

這種案子是最令人頭疼的。

因為追回難度確實非常大。

小杯水被阮甜喝完。

話也聽得七七八八,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。

片刻後,才自荊野進門來第一次擡頭看他,語氣認真。

“荊野,我重新給你畫一幅。”

“不對,畫好多幅。”

“你想要什麽樣的,我都給你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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